“我拒绝。”
姜家偏厅里，姜早早看着江启深，拒绝得毫不迟疑。
江启深明显愣了一下，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你、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我-拒-绝。”见他一副听不清的样子，姜早早好心地给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。
江启深脸色当即就不太好看了。
加上上次，这已经是早早第二次不听他的话了。
“早早，别耍脾气，我知道你还在因为那天妈妈让你离开江家的事情生气，但是大家都是一家人，更何况如果不是爸妈，你现在也不可能回到姜家。”
姜早早瞥他一眼，“按你的意思，我还应该感激你们？”
江启深刚要开口，姜早早又干脆地打断他，“另外，我跟你们已经不是一家人，我现在姓姜。”
“就算你认回了亲生父母，我们也还是一家人！”江启深拧了拧眉，“还是说，你真的像他们说的，现在当了姜家大小姐后就不想认我们了？”
姜早早就那样看着他，淡声反问，“如果我说是呢？”
……
姜溯下楼拿鲜榨果汁的时候，就见二楼楼梯处，姜瀚靠在一侧栏杆，一脸看戏似的看着什么，他刚刚走近，恰好就听到了姜早早的那句话。
姜家别墅有前后各有一处客厅，前面的正厅一般是家里人聚会或是接待客人用，比较正式，后面的偏厅相对小些，且正对着二楼的栏杆，也就是说，从二楼俯瞰，是可以清楚看到偏厅内情况的。
姜溯几乎是瞬间忘了果汁，身体一扭就凑了过去。
两颗脑袋就那样挨凑在一块听着楼下的八卦。
楼下，姜早早依旧是那有些冷淡的姿态，只道，“离开江家那天我就说过，我跟你们再没关系，哪怕我不是姜家大小姐，我也不想认你们。”
江启深因着姜早早的话，表情有一瞬变得十分难看，但很快还是克制了下来，沉声道，
“早早，我已经听说了宴会上的事情，不管爸妈是为了什么，他们到底养大了你，你这么迫不及待，甚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江家撇清关系，你知道有多伤他们的心吗？爸妈过去从来没吵过架，那天就因为你吵得不可开交，当天就病倒了。”
江启深先是板着脸教训，随后又放缓了语气，“就算是这样，他们也没有怪你，还愿意让我拿奶奶手镯来找你，早早，爸妈真的对你很好了，你不要总是这样不知足。”
姜早早额角青筋微微一跳。
她过去一直觉得江启深是江家唯一的正常人，毕竟从小到大，江启深从不会像江蕊蕊一样刻意打压她或者故意害她挨骂，反而会主动关心她的学习，给她送生日礼物，甚至偶尔在她被白淑琴责罚的时候安抚她。
也正因为此，她曾试图把江启深当做亲哥哥，为他做各种事情，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温情。
可后来她才发现。
江启深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。
关心学习只是因为不想让她丢了江家的脸，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他的爱慕者给他而他又不想要的，安抚她也是为了不让她闹。
江启深只是比起江家人更懂得伪装自己的虚伪和自私。
从这一点来说，他和江保成不愧是两父子。
“那镯子本来就是奶奶留给我的，你们想让我帮忙，我只让江蕊蕊把她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亲手送还给我，我对你们也已经很好了，你们为什么这么不知足？”
姜早早将江启深的话干脆地回敬给对方，楼上的姜溯闻言差点没忍不住笑出了声，好在及时捂住嘴忍住了。
楼下的两人似乎依旧一无所觉。
江启深直接皱起了眉，“蕊蕊她受伤了！伤得很重！”
“那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江启深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她，“早早！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？！蕊蕊到底是你妹妹，她喊了你十几年的姐姐！”
姜早早只是看着他，嘴角似是冷笑，语气更带着嘲讽，“为了挡灾将自己姐姐推出去被车撞的妹妹，我要不起。”
那天的车祸，她没有告诉任何人。
因为她知道哪怕她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她。
被白淑琴称之为江蕊蕊十八岁大劫的那场车祸，一开始就是冲着江蕊蕊去的，只是江蕊蕊看到车子撞过来的瞬间，第一反应就是将身边的她推了出去。
只是不管是白淑琴还是江蕊蕊都没想到，她竟然还能从那场车祸中活下来。
而一如姜早早所料，江启深听到这个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。
“你胡说什么？！蕊蕊怎么可能做那种事？！”
“早早，你出车祸心里不平衡我理解，但你不能胡乱把事情怪到别人身上。”
“你说蕊蕊推你去挡车，你当时为什么不说？”
“退一万步讲，就算蕊蕊真的这么做了，那也只是她当时太过害怕无意识的举动，你作为姐姐，替蕊蕊挡个灾怎么了？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斤斤计较？”
江启深叭叭一通教育，语气里满满都是对姜早早的谴责与恨铁不成钢，听得楼上的姜溯那叫一个目瞪口呆。
待听到对方居然指责姜早早“斤斤计较”的时候，少年他彻底不淡定了。
“卧勒了个槽，瞧我这暴脾气！”
一边骂着一边做着撸袖子的动作就转身往楼下跑，动作之快，连姜瀚都没能来得及拉住。
也就是这时，楼下的江启深似乎才猛的意识到楼上人的存在，脸色微微一变。
相对而言，姜早早的反应却淡定许多，显然是早就知道。
而那边，姜溯已经蹬蹬蹬下了楼，耷拉着拖鞋就直接冲进了偏厅指着江启深开始骂，
“我靠你的个爹！你们江家一家是有什么大病吧？女的蛇蝎心肠，男的虚伪做作！你妹妹推她出去被车撞，她提一句就是斤斤计较，那你怎么不出去被车撞一撞？
哦，看你这胳膊吊的，估计是已经被撞过了吧？你撞车进医院的时候怎么只顾着手没让医生帮你看看脑子？你这脑子怕是早撞坏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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